新闻又在讲养父养女案的进展,徐萤又想起了老法务的那席话。
她关掉电视,房间顿时安静得只有流水的声响。
罗启翰将茶杯夹到她手边,徐萤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这是道谢的意思。
茶倒七分,端起来闻闻香,再抿一口,架势一看就不一样,罗启翰低低道:“你可比你哥哥会品茶。”
他们这帮人唯有他对茶道感兴趣,每次得了好茶就叫上大家一块,那帮人喝咖啡喝惯了,简直牛嚼牡丹,从来没有谁像徐家小二这样,秀秀气气地端着茶杯,冲他盈盈笑。
徐萤说:“没想到你也会这个,我们应该上外头挖点雪。”
煮雪烹茶,听雪敲竹,这两件事只有冬天能做,而此刻,他们在这间玻璃屋里,其实已经做到了四分之三。
外头又落雪了。
雪粒子敲着院中的竹节,他们在屋内偷得浮生半日闲。
徐萤笑:“我以为哥哥的朋友只会泡吧喝酒。”
罗启翰无奈极了:“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的?”
徐萤摇摇头:“现在不是了。”
“听你哥说,你大学学的法律?”
徐天在外头很少提妹妹,唯恐有些人狼子野心惦记他们家小二,偶尔几句都被罗启翰记在心里。
徐萤垂下眼,嗯了声。
罗启翰见过徐萤跟人应酬牙尖嘴利的时候,倒是更喜欢她现在乖顺应声的模样,给她斟茶:“喜欢律师还是做生意?”
这是两种离得很远的职业,虽然律师也能做到合伙人,相当于是在做买卖,可到底还是不同的。
徐萤以前觉得自己是喜欢学法的,可后来她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喜欢考第一名的感觉,不断的考试,最难的考试,这是个活到老学到老的行业,她能完美应付每一个考试,这就是她自信的源泉。
可当她融入经年,她想,我果然是喜欢的。
这种想法动摇于她在经年的最后一个月,所以她没有了初心,为了赢不择手段。
那么这样说来,她还是更喜欢赢的感觉而已。
不是法律也可以。
只要能赢,或许,她当个医生也挺好,救很多的人,每一场手术都是最难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