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看见那个带着小花帽的孩子起。
她没能从那时就离开,是因为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职业。
但如果这份职业违背了初心,又有什么好坚持的?
“律师的责任是什么?一个合格的律师应该做到什么?你觉得正义是什么?”梁伽年问她三个问题,听起来极其空泛,如今大所面试都不会问这种□□的问题了,可他满脸病容地看着眼眶发红的小姑娘,硬下心肠,“好好想想,想不明白你在这行也到头了。”
徐萤的眼瞳骤然缩了缩,脸上没了之前的难过,反而变得冷清起来,一双凤眼无情地微微挑起,挺直了背脊:“别的我不知道,你这样根本不叫正义。”
说罢,她转身出了病房。
能听见小姑娘的高跟鞋哒哒哒地响,到了门外这动静就没了。
梁伽年的目光追寻着她的背影一直停留在门口,来来往往经过的人很多,他知道,徐萤此刻就贴在墙边,没有走。
律师的责任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即使对方是大恶之人。
那么大的车祸,难道他不怜悯受害者么?
可一个合格的律师必须做到对事不对人。
车祸发生后,刘志豪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并且主动报警,他有自首情节,这一点是代理律师能为他提出来、希望法庭考虑量刑的一份责任。
他并不想要颠倒黑白,能做的只是让他受到合理而公证的判决。
小丫头今天能躲,回头自己接了案子觉得难也这么轻易就放弃吗?反正这世上这么多律师不缺她一个?
徐萤在师兄跟前装得挺好,给她田田打电话就哭,田至一听那还得了,跟领导请了几天假赶到了海市。
一上楼就瞧见小姑娘蘑菇似的蹲在门口,他过去,提着裤腿也蹲下,啧啧两声:“眼都哭肿了。”
徐萤憋着嘴,喊了声:“田田……”
“得。”田至站起来,大掌揉揉她脑袋,“跟这儿等着”。
梁伽年一见他就皱眉,闭上眼捏了捏鼻梁骨:“我没事儿,你把她顾好就成。”
“好着呢。谁关心你啊!”田至阴阳怪气地怼人,“你也是厉害,都这样了怎么把人姑娘弄生气的?”
“甭管。”梁伽年实在不想说话。
刚说完,就听见一直没动静的门口响起高跟鞋哒哒哒的声响,眼见着徐萤的背影一闪而过,走了。
“去哪儿?”梁伽年问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