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一点,李序心如针扎,他的指节紧捏着扶手,唇线紧抿,许久不发一言。
眼瞧着王爷面色沉郁,小海子苦思冥想了许久,才大着胆子道了句,“卫夫人应该也很喜欢怡妃娘娘所赏之物,只可惜她已是卫家媳,为了避嫌,她才会忍痛割爱吧?”
紧捏着翡翠镯子,李序墨瞳沉黯,指节绷得笔直,他看了一眼戴在食指间的那枚掐丝银戒上嵌着的紫牙乌宝石,忽觉这宝石闪耀得有些刺目,
“她不收金簪也就罢了!这镯子是她成亲之前,母妃所赏的生辰贺礼,她戴了那么多年,又何须避嫌?”
“许是因为殿下您跟她说,这是娘娘送给儿媳的,卫夫人才不好意思再留着吧!”
倘若李序不说那句话,或许徐意真还会继续戴着那这镯子吧?
思及此,李序这心里越发不自在,“那是母妃的意愿,又不是本王的意愿,她何必当真?”
小海子心道:那真的不是王爷的意愿吗?可他明明记得,当年怡妃娘娘给卫夫人送翡翠镯子时,王爷已然知晓那镯子的寓意,但他并未拦阻,那就代表王爷是默许的。
可现下王爷却不承认,坚称那只是他母妃的意思,小海子也不敢再多嘴,只得打岔道:
“卫夫人不收便罢,往后殿下娶了王妃,再将这两样信物赠与王妃便是。”
那金簪的簪尖直戳的李序的虎口,戳得他生疼,“你当这信物是破烂?随意回收转赠?”
听出王爷语气不善,小海子立马改口,“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嘴笨,说错了话,还请殿下见谅。”
李序闭了闭眼,忍了又忍,终是没再训责他。小海子想起一事,忍不住问了句,“这回殿下带着卫夫人前去,说她是您的王妃,往后殿下娶了真的王妃,再带着真王妃去拜见娘娘,被娘娘认出是两个人,那可如何是好?”
但看今日母妃这情形,李序忧思深甚,“母妃所记之事越来越少,兴许过不了多久,她便连徐意真也给忘了,今日之事也不记得了。”
说起此事,小海子也有些伤感,他没敢再提,只默默的推着王爷的轮椅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另一条宫道上,徐意真的脚步越来越快,雯悦都快跟不上她了,一直落于后方的雯悦气喘吁吁地提醒道:
“表姐,你慢一些,已经离得很远了。”
徐意真这才放慢了脚步,她长舒一口气,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雯悦不明所以,“表姐,你怎的那么怕皇兄?这可是皇宫,不至于跑那么快吧?他又不能吃了你!”
定了定神,徐意真才解释道:“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徒添是非,很多时候,心软并不是什么好事,今日景阳宫一事,便是我心软犯糊涂了。”
雯悦却认为此事情有可原,“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坏事。有些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今日这事不会传出去的,你放心吧!”
“纵使不外传,我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有些误会就像雪球,越滚越大,往后我再见到怡妃娘娘,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了,好在那两样东西已经归还,今后我也不必再去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