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今日不容易,有她这样一个妻子,他今后如何在朝堂立足?终究,还是她连累了他。
张良玉却回了霜降一个笑,像年少时那般。
“皇上,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夫人她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又能知道些什么?还请皇上放她一条生路吧,若是有任何罪责,微臣愿替夫人承担。”
说罢,张良玉便伏地砰砰磕起头来,不一会,鲜血便顺着额头滑落。
“皇上!”
何牧之那万年不变的冷山脸上,也出现了不忍和愧疚。
“微臣实在是没有想到,向家的一个善举,竟引来了郑世子的百般误会和猜忌,不惜揭人伤疤也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向家头上!臣实在不忍向家被牵连至此!”
何牧之也跟着叩起头来,“若皇上要责罚,就请责罚微臣,不要牵连雍王妃和向家。”
“皇上,他们这是颠倒黑白!”郑卓然脸色大怒,“说一千道一万,霜降身份已定,就是朱逆案的人犯,他们窝藏,便该治罪!”
“郑卓然,别太过分!”何牧之目光森然,“霜降她本该在教坊的名单中,又怎么会沦落至此?你想要追究,不妨先将这件事说个清楚!”
当年霜降和寒露被带出来,当然是郑美贻为了折辱朱明月。但这件事,却不能说,否则他说向家、何家窝藏罪犯,那长春侯府又成了什么?
郑卓然暗恨郑美贻的疯狂和无所顾忌,面对姜润突如其来的怀疑,他只好硬着头皮,“皇上,切莫被这些小人蒙蔽,向氏是朱家后人,乃是她亲口承认的,这一点他们又如何推脱?”
他一指霜降,“您想象,臣今日以向氏的安慰相威胁,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赵氏带了来,若向氏与朱逆无关,她又怎肯轻易就犯?”
见姜润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霜降冷哼一声,十分不屑,“世子爷真是以己度人,你为人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就以为旁人都是跟你一样的吗?”
“你这贱人!”
郑卓然从未将霜降放在眼里,听她竟敢骂他,抽出佩刀上前就想打,却被姜润示意金太监拦住。
“皇上。”
霜降跪下,这是她今日第一次正眼去看姜润。
“小公子收留婢子,是念在从前与朱家的情分,这是重情重义。夫君更是是非分明,从不因为那些过往看轻于我,这些都是霜降的福分。”
“至于说雍王妃和向家夫人、老太太,那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让人心生敬意,她们不过是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怜惜婢子的遭遇,这才仗义相帮。”
“霜降从不是那等恩将仇报之人,向家帮了我,我却能心安理得躲在一旁看她们受冤,郑世子如此陷害向家,婢子实在不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