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躺了一天以后。
还没有完全适应屋子里面的光线,就听到一阵挪椅子的声音。老爸跑远冲着外面叫:“护士,醒了醒了!”
然后大喘了一口气,“小兔崽子!”
“我可都听见了啊!”墨知染抗议,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就是觉得嗓子干疼的厉害,本来他现在就嗜水如命。一天没喝水,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火。
“骂的就是你!对,给端点水。这护士怎么还不来……我瞅瞅去!”
老爸声音越来越远,却有人托着他的头把水杯放在嘴边。
勉强把疲惫的眼睛睁开,有一瞬的恍惚不太认得眼前的人是谁。想了片刻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哥哥你没事儿吧!靠!脖子怎么了?”
莘池暮的脖子上贴着一长条的胶布,想来是被椅子砸坏了的断裂处划伤了。
“还有哪儿?”
墨知染猛坐起来,就觉得肚子上一疼两疼三疼的,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咧着嘴怪叫了一声,嘴角的伤口突然被撕烂开,他甚至在疼的一瞬就感觉并想象到了未痊愈的伤口再次扯开结的痂冒出血的画面。
疼又不敢叫,用手捂着嘴哼哼,又弄得胳膊也疼得厉害。
莘池暮在一旁不知所措,“我看看我看看。轻一点,别动别动!”
墨知染听话地忍着疼不再折腾,由着莘池暮用手隔着一层塑料拿纸轻轻擦自己的嘴角,把流出来的血水擦掉。
莘池暮这眼神吧。关切是足够关切了,但也够冷漠的——
装得够冷漠的。好像生气了的样子。
“哥哥?”
扫了他一眼,不说话,甚至把刚才瞒不住的关心都悉数藏起来了。
医生在这个时候走进来,对他检查了一遍。墨知染老实得很,一双眼睛看起来很诚恳地在老爸和莘池暮之间徘徊。
“老妈不知道吧?”
“知道了得气死!”老爸没好气儿,但儿子毕竟还在病床上,也没再多说什么,“医生,怎么样?”
“嗨,本来也没多大事儿。这些伤口不算太重,不至于这么半天醒不过来。一会儿再做做检查,看看情况。应该没什么事儿。”然后拍了拍老爸的肩膀,“虎父无犬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