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芝照例在电报局工作,冬妮娅虽然也会发电报，但是她这回没有急切地加入工作。随着基辅平定下来，基辅大学的老师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据说要开始招收女大学生了,冬妮娅得知后决定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
“我不太喜欢当报务员，我以后想当老师，我想学师范。”
冬妮娅去找了几位教授聊天后，很快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她喜欢孩子、喜欢一直呆在象牙塔里。而她的性格温和,十分有耐心,连那几位教授也觉得她适合当老师。
“那可是好事,考吧！”保尔第一个就赞同,“学校里就应该多一些你这样的老师，而不是瓦西里那样的。”
显然,他还记着瓦西里的仇呢。
冬妮娅噗嗤笑了：“我才不要当小学老师，我要当中学老师。”
她也是有野心的好吗？
“那正好,我没上过中学,正好可以当你的学生。”保尔说。
“我想你当我一辈子的学生。”冬妮娅轻声呢喃，两人深情对视，继而相拥长吻。
顾兰芝一边关注前线战况一边工作，虽然要和波兰和谈了，但是另一支战线的战况越发激烈了。大批红军被调到克里木进攻白卫军弗兰格尔的老巢,每天都有大量讣告发过来,然后会从基辅发放到各个地方。
顾兰芝的工作量越来越大,这天，一个熟悉的名字印入了眼帘——谢廖沙·扎哈尔·勃鲁扎克，通知人谢佩托夫卡镇调车场扎哈尔·瓦西里耶维奇·勃鲁扎克。死亡时间：1920年9月25日,死于克里木攻击战。
顾兰芝的心一颤，想起那个有着温柔的蓝眼睛少年，他才17岁。
谢廖沙家只剩下老勃鲁扎克一人，要是他知道儿子也死了以后该怎么过呀！顾兰芝的心拧成了一团。
因为谢佩托夫卡属于波占区，送不过去，这类讣告也不少都集中在一起。顾兰芝心情沉重地将那张纸条放在里面，叹了口气。
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
保尔和谢廖沙是好朋友，知道对方的死讯后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明明前几天还在车站见过一面，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冬妮娅知道丈夫难过，握住了他的手。
“一切都会过去的，弗兰格尔赢不了的。”她十分坚定地说，弗兰格尔早在两年前就被驱逐出国，这回是在协约国的支持下强抢了邓尼金在克里木的势力。不过他虽然成为克里木俄军总司令，却没有人能认为他能笑到最后。
一个为了收买人心而允许队伍公开抢劫、强|奸的部队是走不长远的。
丽达第二天也知道了谢廖沙战死的消息，这个才18岁就显得格外刚强的女孩等顾兰芝下班后守在了门口。
“我能看下那张条子吗？”丽达颤抖着。
顾兰芝点了点头，回身拿给她看，只见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字，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了下来。
顾兰芝心里酸酸地，正想安慰丽达，对方使劲抹了几下眼睛，收起了眼泪。